原創(chuàng) 《資治通鑒》:了解人性,是成功的關鍵
歷史的長河奔流不息,沖刷出無數(shù)興衰成敗的印記。
司馬光窮盡心力編纂的《資治通鑒》,不僅是一部帝王教科書,更是一本人性洞察的百科全書。
梁啟超曾言:“讀《資治通鑒》者,如飲醇醪,不覺自醉,以其敘興亡,明因果,示勸戒,最足發(fā)人深省也。”
在這部巨著的字里行間,反復印證著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:洞悉人性,特別是其趨利避害的復雜本質,往往是決定成敗榮辱的鎖鑰。
古往今來,能成大事者,莫不精于此道。
他們或能預判人心向背,或能駕馭利害糾葛,或能在人性的迷宮中找到那條通向光明的路徑。
翻開這部煌煌巨著,讓我們跟隨古人的足跡,結合近世的回響,探尋那隱藏在成敗背后的幽微人性。

《資治通鑒》開篇不久,戰(zhàn)國初年的風云便撲面而來。
魏文侯欲啟用平民段干木,其弟魏成力薦,言段干木“守道不仕”的高潔。
文侯親至其閭,段干木逾墻而避,文侯反而愈加敬重,每過其門必軾。
然而,當文侯欲伐中山,需要得力干將時,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善用兵、能征伐的李克(又名李悝),而非僅具道德聲望的段干木。
司馬光于此評道:“文侯能尊賢者而顯用之,亦能知所急先務也!
他精準地判斷出,在“尊賢”的道德光環(huán)與“伐國”的現(xiàn)實利益之間,此刻國家的核心需求是開疆拓土的軍事勝利,李克的將才遠勝段干木的清譽。
文侯深諳人性需求層次,明白不同情境下人們(包括他自己)最迫切追求的利益是什么。
千年之后,清末洋務重臣張之洞面對“數(shù)千年未有之變局”,提出了著名的“中學為體,西學為用”。
這看似保守的口號,實則是他深刻洞察當時朝野人心、平衡利害的精妙策略。
他深知完全守舊已無法抵御外侮,但全盤西化又必然觸動根基,引發(fā)守舊勢力的激烈反彈,導致改革夭折。
于是,他巧妙地以“衛(wèi)道”之名,行“變革”之實。
他在《勸學篇》中直言:“今欲強中國,存中學,則不得不講西學”,將學習西方科技定位為保全中國根本利益(“體”)的必要手段(“用”)。
這既安撫了清廷中樞的疑慮,又為引進西方技術、創(chuàng)辦漢陽鐵廠等近代工業(yè)掃清了部分思想障礙。
張之洞的成功,很大程度上在于他精準把握了統(tǒng)治階層和士大夫群體在時代劇變中的核心關切——維護統(tǒng)治穩(wěn)定與傳統(tǒng)文化主體性。
他找到了新舊利益訴求之間的最大公約數(shù)。
魏文侯與張之洞,相隔兩千年,卻都因透徹理解特定情勢下最關鍵的人性需求——趨何利,避何害——而得以推動事業(yè),名垂青史。
利害,永遠是驅動人性最直接、最強大的引擎。
能辨識當下最緊要之利害,并據(jù)此調整策略者,方能在復雜環(huán)境中覓得生機。

《資治通鑒》卷六記載了長平之戰(zhàn)的慘烈前奏。
趙孝成王惑于秦相范雎的反間計,聽信了“秦獨畏馬服君趙奢之子趙括為將耳”的虛言。
朝堂之上,藺相如、趙奢遺孀皆力諫趙括“徒讀父書,不知合變”,絕非良將。
然而,趙王眼中只看到趙括談論兵法的滔滔不絕、意氣風發(fā),被其表面的“知兵”假象所迷惑。
他內(nèi)心深處更渴望一位能帶來速勝、提振士氣的“名將之后”,以慰藉對秦軍壓境的恐懼。
結果,趙括代廉頗為將,紙上談兵終致四十萬趙卒被坑殺,趙國元氣大傷。
司馬光于此痛切指出,趙王之失在于“不察虛實”,被浮言和個人的焦慮蒙蔽了判斷。
歷史總是驚人相似。
二十世紀三十年代,面對步步緊逼的日寇侵華野心,國民政府高層在戰(zhàn)略判斷上同樣陷入了“虛實之辨”的困境。
部分人沉浸于“國際調!钡幕孟,寄希望于列強干涉,甚至低估了日本全面侵華的決心和瘋狂。
淞滬會戰(zhàn)期間,“速勝論”一度甚囂塵上,未能清醒認識到敵我實力在裝備、訓練、工業(yè)基礎上的巨大差距。
這種對敵情、我情“實”的誤判,對國際援助“虛”的過度期待,導致戰(zhàn)略部署出現(xiàn)偏差,雖將士浴血奮戰(zhàn),仍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。
趙孝成王與抗戰(zhàn)初期的某些誤判,皆因未能穿透人性中常見的自欺欺人與一廂情愿。
成功者,必具一雙冷眼,能剝開浮華、謊言與自我安慰的迷霧,直抵事物堅硬冰冷的本質核心。
洞悉人性之虛妄,方能把握現(xiàn)實之真實。

《資治通鑒》漢紀部分,漢宣帝劉詢登基后的隱忍堪稱典范。
當時權臣霍光輔政,威震朝野,“政事一決于光”。
年輕的宣帝深知霍氏家族勢力盤根錯節(jié),其本人更對霍光有廢立之功心存忌憚。
他選擇了極致的“退”:對霍光禮敬有加,言聽計從,甚至霍光還政時也堅決推辭,“謙讓不受”。
在霍光面前,他表現(xiàn)得毫無主見,甘居幕后。
朝臣私下議論新帝過于柔仁。
然而,宣帝并非懦弱,他深知此時強行爭權無異于以卵擊石,他在“退”中觀察、等待、積蓄。
直至霍光病逝,霍家失去主心骨,且其子弟不法之事漸露,宣帝才以雷霆手段,步步為營,最終將龐大的霍氏集團連根拔起。
司馬光評其“能養(yǎng)威重,承大統(tǒng)”,這份在弱勢時主動退避、靜待時機的智慧,正是基于對權臣人性(貪權、驕縱必致敗亡)和自身處境的深刻把握。
近代中國商界巨子榮宗敬、榮德生兄弟的創(chuàng)業(yè)史,同樣寫滿了“進退”的智慧。
他們在面粉、紡織業(yè)取得巨大成功后,并未盲目擴張。
面對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國內(nèi)政局動蕩、世界經(jīng)濟危機沖擊、日資企業(yè)擠壓等多重困境,他們審時度勢,采取了“以退為進”的策略。
果斷收縮部分戰(zhàn)線,集中力量鞏固核心產(chǎn)業(yè),加強內(nèi)部管理,引進先進技術,甚至不惜關閉部分效益不佳的工廠以保存實力。
這種看似保守的“退”,實則是為了規(guī)避風險、蓄積力量。
待形勢稍穩(wěn),他們又能迅速抓住機遇,實現(xiàn)更大發(fā)展。
榮氏企業(yè)歷經(jīng)風雨而能基業(yè)長青,與其掌舵人深諳“知進知退”的人性化生存法則密不可分。
霍光權傾朝野時的“進”,終招滅族之禍;漢宣帝與榮氏兄弟在特定情境下的“退”,反而成就了長遠的“進”。
《資治通鑒》反復昭示:人性常趨“進”而憚“退”,然明者見危于無形,知何時當激流勇進,何時該韜光養(yǎng)晦。
能參透此中玄機者,方能在人生的激流險灘中行穩(wěn)致遠。

《資治通鑒》如一面巨鏡,映照出千年不變的人性底色。
司馬光窮其一生,欲“鑒前世之興衰,考當今之得失”,其核心便是洞察人性在歷史棋局中的關鍵落子。
無論是魏文侯、張之洞對利害的精準拿捏,還是趙王、抗戰(zhàn)初期對虛實的誤判之痛,抑或漢宣帝、榮氏兄弟在進退間的從容斡旋,都深刻印證了這一點。
成敗榮辱的密碼,往往就隱藏在“趨利避害”、“慕虛忘實”、“知進難退”這些人性的幽微褶皺之中。
讀懂了人性,就讀懂了歷史的邏輯,也握住了破局當下的鑰匙。
故曰:欲成事者,必先察人。
以史為鑒,明心見性,縱使世路崎嶇,亦能于人性的迷宮中,尋得那束指引成功的光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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