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法大宗師:“意臨”三法!
書法“意臨”,不以“形似”范本為旨歸,而是根據(jù)個人的審美取向,或部分攫取形式要素,或宏觀效其意象神韻,亦或是援引經(jīng)典而啟發(fā)自運的媒介。
什么是意臨?
意臨的書法作品,不是要求酷似范本,而是根據(jù)自己的所需選取其中的部分形式要素,與個人的筆性特征相融合。一言以蔽之,仿法帖的筆意以寫出自家的書法風貌。
在“師古”與“創(chuàng)新”的問題上,董其昌提出極其精辟的論點。繼承古人法帖的精華為己所用,正是書家所為,也即董其昌所說:
書家妙在能合,神在能離。所欲離者,非歐、虞、褚、薛諸名家伎倆,直欲脫去右軍老子習氣,所以難耳。那吒拆骨還父,拆肉還母。
通常對意臨層級的界定比較模糊,現(xiàn)根據(jù)臨作中所保留范本形式要素的多少,劃分為三個層級:仿書、改編與創(chuàng)臨。三者之間亦有交融現(xiàn)象,主要側重于主觀傾向。

董其昌臨王羲之·初月帖(局部)
意臨是傳承與創(chuàng)新的紐帶,也可看成是個性的注入與個人風貌的確立。但在進入意臨階段之前,必須打好深入傳統(tǒng)法帖的基本功,否則將會欲速則不達,沾染一身習氣。
1、仿書
關于書法臨摹中“仿書”的界定:雖以個人書寫的“動力機制”臨摹范本,但能明確判斷出所臨范本的出處,保留了范本中某些具有“辨識度”的形式要素。如董其昌臨摹的多數(shù)作品。

董其昌臨蘇東坡·行書冊(局部)

董其昌臨楊凝式·神仙起居法(局部)

董其昌臨顏真卿·爭座位帖(局部)

趙之謙臨嶧山碑(局部)
2、改編
關于書法臨摹中“改編”的界定:為了順應個人的筆性特征或審美訴求,在范本的基礎上,有明顯的主觀改造或夸張變形的成份,但范本的重要特征和精神面貌依舊保留,類似現(xiàn)代歌曲的改編。如伊秉綬、趙之謙等人的部分臨作。米芾是集古出新的高手。

王鐸臨褚遂良·家侄帖

朱耷臨王羲之·蘭亭序(左)

金農(nóng)臨西岳華山廟碑(左)沈曾植臨十七帖(右)

黃道周臨王羲之·誓墓文
3、臨創(chuàng)
關于書法臨摹中“創(chuàng)臨”的界定:除了范本文字內容的依據(jù)之外,看不出臨作的出處,與個人創(chuàng)作如出一轍。

王鐸54歲楷書·李成小寒林圖跋(左)59歲臨鐘繇宣示表(右)

鐸52 歲隸書三潭詩卷(局部)

王鐸59 歲臨唐太宗帖(左)57歲臨張芝終年帖(右)

王鐸臨王獻之·鵝群等閣帖

王鐸45歲臨柳公權·伏審帖

王鐸43 歲臨徐嶠之春首帖(左)53歲臨閣帖向發(fā)帖(右)
虞世南賢兄帖(左)王鐸55 歲節(jié)臨虞世南賢兄帖(右)
宋拓米芾尺牘(局部)王鐸49歲臨宋拓米芾尺牘(局部)

王鐸47歲臨王羲之小園帖(左)高適詩(右)

王鐸59歲臨王獻之敬祖、潘陽帖(右)行書五律詩軸(左)
古今之法帖范本可謂數(shù)以萬計,全部臨上一通,恐怕一生也難以窮盡,即便能夠臨完,恐怕也難通書法之道。石濤給仇英《秋江待渡圖》作跋,“嘔血十斗,不如嚙血一團。”書法之臨摹乃技術層面的訓練,不可或缺,但僅有技法是不行的,尤其不能為技法所拘縛,而背離了書法所內涵的文化精神。因此,應如陸九淵所說的“先立乎其大而小不可奪焉”。即是說,凡為學者固應注重知識的積累,但又要基于“大”的胸懷、志趣和對“道”的體悟而在知識層面上有所超越。
董其昌說:“書家妙在能合,神在能離”,“能合”是共性的相融,“能離”則是個性的綻放。自董其昌、王鐸以來,“臨摹不再僅僅是學習和繼承偉大傳統(tǒng)的途徑,它還成為創(chuàng)作的手段,換言之,它本身就可以是一種創(chuàng)造”。
對于習書者來說,要廣閱博覽,大量臨摹歷代碑貼,以增廣自己的見聞,多見多臨,摹而習之,逐漸養(yǎng)出自己的眼力,然后才能“順乎天性”的選擇范本。擇善又非僅襲其技,而貴者取其意效其神,確立個人的臨摹觀,最終達到“得魚忘荃”之境。

林散之臨鐘繇·宣示帖

林散之臨禮器碑(局部)

林散之臨乙瑛碑(局部)

林散之臨孔宙碑(局部)

林散之臨李邕·云麾將軍碑(局部)

林散之臨懷素·自敘帖(局部)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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