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化新觀察|長河流轉(zhuǎn)，詩心不朽——又見話劇《杜甫》
三五好友知己，數(shù)間破敗草屋，半生零落漂泊，一片無悔詩心……這個夏天，北京人藝的舞臺上，觀眾又在“畫中走、詩中游”的意境中，看到了杜甫這個獨特的詩圣形象。
以詩情入戲，以意境抒寫，詩人的所思所想以戲劇的方式呈現(xiàn)，那些人們耳熟能詳?shù)脑娋湟脖毁x予新的意義與韻味。
再現(xiàn)詩圣人生
話劇《杜甫》首演于2019年，是北京人藝知名編劇郭啟宏繼文人三部曲《天之驕子》《李白》《知己》后創(chuàng)作的又一部聚焦文壇巨擘、描寫詩人命運的歷史題材作品，也是北京人藝現(xiàn)任院長馮遠征首次獨立執(zhí)導并主演的作品。
該劇講述了“安史之亂”爆發(fā)后，一代詩圣杜甫的人生際遇，重點描繪他的仕途蹭蹬以及與嚴武、李白、高適、蘇渙等友人的相聚離散。
生于盛世之發(fā)端，歿于大廈之將傾；出身名門，望族之后，卻仕途不順，屢遭罷黜；悲憫于蒼生之流離失所，憤慨于廟堂之爾虞我詐，窮困潦倒仍不改其志……話劇《杜甫》為觀眾打開一扇窗，呈現(xiàn)了一位更具世俗氣息的少陵野老。
“杜甫沒有李白瀟灑，沒有高適顯達，但是他有高尚的靈魂。”郭啟宏說，《杜甫》展現(xiàn)了詩人仕途的坎坷、人生的顛沛流離，也想傳遞出詩人高遠的理想境界、憂國憂民的家國情懷和樂觀豁達的人生態(tài)度。
馮遠征表示，在塑造人物時，除了刻畫杜甫作為偉大詩人的一面，也把他還原為一個真實的“人”，希望讓觀眾看到一個在世俗中沉浮卻始終精神高貴的人。
回到“詩之江湖”
公元712年，唐玄宗李隆基正式即位；同一年，杜甫誕生。他的一生就此橫跨“開元”與“天寶”兩個唐代著名的時代。人們將他的作品稱為“詩史”，因為其中飽含現(xiàn)實主義的情懷與觀照。
《望岳》《旅夜書懷》《茅屋為秋風所破歌》……隨著詩人命運的起伏，一首首人們耳熟能詳?shù)那Ч琶沧匀涣魈省?/div>
從“國破山河在，城春草木深”的憂國憂民，到“存者且偷生，死者長已矣”的悲天憫人；從“飄飄何所似，天地一沙鷗”的感時傷事，到“朱門酒肉臭，路有凍死骨”的滿腔憤懣；從“存者無消息，死者為塵泥”的悲涼凄切，到“近行止一身，遠去終轉(zhuǎn)迷”的無奈妥協(xié)；從“千秋萬歲名，寂寞身后事”的坎坷零落，到“安得廣廈千萬間，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”的博大胸襟……廟堂與江湖間，杜甫盡其一生寫出人間疾苦，觀眾也一同經(jīng)歷諸多杜詩名篇的創(chuàng)作過程。
主創(chuàng)人員表示，話劇《杜甫》不僅僅是對杜甫個人經(jīng)歷的再現(xiàn)，更是對那個動蕩時代的深刻反思。劇中融入杜甫的多首名作，讓觀眾在欣賞舞臺表演的同時，也能感受到詩歌的力量與韻味。
同時，劇中還塑造了遺世獨立的詩仙李白，入世而有所得的高適、嚴武，以及身世離奇的蘇渙等人物，他們共同構成了一幅大唐“詩之江湖”群像。
“我們希望《杜甫》能帶領觀眾一道穿越回大唐時期，回到詩歌的世界�！瘪T遠征說。
創(chuàng)新審美表達
將一個偉大詩人的一生搬上舞臺，對北京人藝來說并不是第一次，但《杜甫》于舞臺上呈現(xiàn)出新的表達樣式讓它擁有了不同以往的氣質(zhì)與風格。
馮遠征說，如何讓一部文人戲兼具文化內(nèi)涵和觀賞性，劇組做了多種嘗試，舞臺上既有詩歌世界的浪漫寫意，也有多層空間的“夢中夢”，還有去繁就簡的現(xiàn)實描寫。
杜甫與蘇渙、李白、高適、嚴武在夢中相會，展現(xiàn)了中國古代士大夫的精神家園；杜甫與夫人楊氏又在“夢中夢”中相會，展現(xiàn)了二人的情感歸宿；對“三吏”“三別”的刻畫又去掉一切氛圍渲染，客觀講述殘酷現(xiàn)實，白描世間悲苦。
此外，現(xiàn)代感的舞美設計帶來新意。鋼鐵澆鑄的背景架構在幕間旋轉(zhuǎn)出光影的無窮變化，營造出或是竹林山水、或是行舟江上、或是做客家宴等多重景象。金屬質(zhì)感的線條框架作為舞美主體，不但創(chuàng)造出“人在畫中走、詩中游”的寫意空間，也營造了剛?cè)嵯酀闹袊鴤鹘y(tǒng)意境。
“我們力求從劇本到導演、表演、舞美，都在古典與現(xiàn)代、寫實與寫意之間尋找到新的審美表達，從詩作與史實中探尋一個鐫刻在國人文化基因中的杜甫。”馮遠征說。
該劇自首演后多次復排，如今已是第五輪演出，仍在不斷迎來新的觀眾。
長河流轉(zhuǎn)，詩心不朽。
舞臺上，杜甫那份深沉的家國情懷以及歷史洪流中的堅韌與追求穿越時空；舞臺外，他的詩歌永遠回響在遼闊的中華大地，那份厚重文化的傳承生生不息。
策劃：張曉松
主編：林暉、孫聞
記者：白瀛
劇照由北京人藝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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